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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導演張榮吉,以台灣第一個全盲主修鋼琴的樂手黃裕翔故事,拍成短片《天黑》,獲08年台北電影節短片獎,後得王家衛監製,遂重寫成劇情長片《逆光飛翔》,故事主人翁黃裕翔仍親自演出,《天黑》的女主角張榕容亦再度拍檔。

此番重來,情節豐富了不少,黃裕翔入讀藝術大學音樂系,上課、學習、交友、課餘會社活動等等。

《逆光飛翔》一點關顧,世界不一樣

這 片圍繞黃裕翔為重心,張榕容的小潔屬杜撰人物,作為平衡變奏。前者學音樂、後者學舞;男的家庭溫暖,有室友關顧,女的與母親關係冷漠,還被男友背叛,在奶 茶店自力更生。兩人在校園相識後戲味悠然而生,兩人並非戀人關係,沒有添鹽加醋,這友情卻具互相療傷作用,輕輕帶出了天生我才必有用,努力不邂的尋夢主 題:「如果對喜歡的事情沒法放棄,就要更努力讓別人看見自己的存在。」

這符合了勵志小品形式,和黃裕翔個人突破障礙成功的事跡。黃裕翔是第三屆總統教育獎得主,因為視障,看不到五線譜,學琴全靠聲音導聽,自幼幸得鋼琴表達情緒,生命從此變得不一樣。

《逆光飛翔》一點關顧,世界不一樣

戲中提到,黃裕翔幼時獲獎,被譏「全靠看不見」才奪魁,令他沮喪得不再參加公開比賽,不知是否屬實。但他高中時讀台中啟明學校,校長知道他有音樂才華,但國內音樂系不收盲生,特地向考試院為他爭取權益,才能成為全台第一個全盲主修鋼琴的音樂學士,這卻是事實。

導 演張榮吉亦是台灣藝術大學畢業生,是黃裕翔師兄,此片拍校園生活特別仔細、到肉。尤其裕翔同系同學,並不願意伸出援手,獨自由宿舍走到琴房的路程,已是舉 步為艱。最搞笑是,與室友「閃亮」組成騎呢SM樂團,與冷門的學會如「除靈社」(求神問卜的玄學會)、「轉筆社」(就是轉筆這小習慣)擠在一室,突顯了裕 翔與正常人無法共融的處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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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裕翔過耳不忘,很享受彈琴樂趣,最後高潮乃是由這個騎呢、可愛又老實的樂團引發,單純得令人感動,它的純情校園和文化氛圍,洋溢著台灣氣息,中港戲都望塵莫及。

裕 翔母親由台灣資深影人李烈來演,篇幅不算多,卻是亮點。她對兒子牽腸掛肚,入宿後仍常常探望,亦由她敍述了一點點黃裕翔與音樂、鋼琴的緣份、視障人士心情 等等,十分細膩動人。最難忘是她囑咐裕翔,他的手是用來彈琴的,千萬別為人按摩,說著裕翔的手已按在母親背肌上輕揉起來,這麼深情和親密的觸摸,勝過千言 萬語。

《逆光飛翔》一點關顧,世界不一樣

裕 翔靠聲音認識這世界,他與小潔相認,亦因為她有一把好聽的嗓音;同系考樂理筆試,裕翔則聽後重奏出來作答。正因為裕翔以聲音為導引,他「聽到」的亦是不一 樣的世界,這本是老生常談,由裕翔來演卻異常有說服力,這亦啟發了小潔要合上眼,聽到自己心中聲音來起舞。而配樂亦由裕翔及溫子捷負責,真正由聲出發。

據 張榮吉所說,裕翔雖云是視障人士,看不到形體和輪廓,卻仍擁有光感。戲的畫面,攝影師Dylan Doyle大部分時間,採取了深焦淺景深的視覺風格,有時甚至不避背光(逆光)和光源入鏡,突出了人物和背景的光影對比,畫面亮麗通透得像沙龍,他倆都在 尋找自己人生中的亮點,為這部沒有戀愛成份,真實虛構互參的電影,增添了詩意浪漫元素。

《逆光飛翔》一點關顧,世界不一樣

美 中不足的是,小潔這變奏完全是功能性的,為配合裕翔而設計的,無論她過去經歷、學藝和參賽過程等,都欠缺深入舖陳,她的尋夢主題,虛得很。09年張榕容主 演的《陽陽》,一針見血地道出了台灣對混血兒發展的障礙,尋夢是苦痛的,深刻得很,有些人,無論多努力,就是無法讓人看見自己的存在。

《逆光飛翔》成功的,更多是營造了一份關顧氛圍。好人好事,好媽媽好老師好宿友好知己,營造了一種幸福感,擱下了自己的不幸,專注於身邊人,也就是這點愛,世界不一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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